在阅读里呼吸的鱼

李思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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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思颖:作品见于《创作》《高中生》《初中生·作文》《中学生百科》《潇湘晨报》《长沙晚报》等报刊。曾获评新时代湖南好少年、新时代长沙好少年、长沙市书香少年等。

寻寻觅觅,一次又一次地拨动书脊,我于厚重广邈的知识海洋中遨游沉溺,为寻美与真理,为求诗和远方。
当然,我最先是为美而阅读的。我爱汪曾祺笔下生动鲜活的文字,爱那昆明的雨,爱那屋前小花;我泣黛玉因病而生的娇弱模样,泣她生不逢时,泣她才华横溢;我悲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中人性的善恶,悲那世道的不公,悲那逝去的“卑贱”生命。这些温暖的美、惋惜的美、真实的美,快乐或痛苦,虚幻或真实,经不同的人诉诸笔端后皆变为文学的美。我追求美,感受美,进而想要体悟隐藏在那些美之下的真理。
何为真理?我尝试从先人的哲思中悟出真理,在窥探世界的规则时了解真理。可读得越多我便越疑惑,挖掘越深我反而越迷茫,像是一滴水想要洞悉大海、一片树叶妄想走遍整片树林,越前进便越孤独,越了解越无知。时而以卑微视我,时而为伟大自豪。卑微是我,伟大是人类探索的勇气,可人生不是象牙塔,西西弗斯之巨石从未停歇,不断批判反思的沉重压垮我,脑中的具象意愿叫嚣着——我太久太久没有感知美。
寻求慰藉的最好方式就是读诗。
飞鸟携来泰戈尔的诗集。正值盛夏,记得指尖书页如翅般翩翩,沉闷的心随之舞动,感性流淌于血液,思绪抽离出肉体;陌生人为我祝福,他说他有一座房子,我看见他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。可秋天总是要来的,黄叶将没有什么可唱,只叹息一声,飞落在那里,海子也没有什么可唱,只望向铁轨,凋落在那里。而我看向远方。
海的远方,会有什么呢?
我的远方,会有什么呢?
对未知的好奇与令人抓狂的探索欲掀起巨石,我忽然发觉身体沉重,原来四肢早已挂满枷锁,铁锈的钝痛扎刺皮肤,深入骨髓,抬头,密密麻麻的铁链排满天空。我在思索,天空之上有些什么?就像试图读懂张爱玲《金锁记》的反讽,明白《玩偶之家》里娜拉出走的意图,理解《我的天才女友》中的惺惺相惜,还有黛玉落下的每一滴泪……
寻寻觅觅,为阅美与真理,为读诗和远方。阅读如呼吸,诗和远方似海,我是险些溺亡的人,我是艰难呼吸的鱼。

责任编辑:马兵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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